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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免疫”概念的方向性警示价值
发布时间:2020/03/20 社会 浏览次数:873
“群体免疫”概念的方向性警示价值
——中国有科学素养或权威光环的公众人物不该混淆视听
钱 宏(Archer Hong Qian)
对于新冠病毒疫情,1月30日,世卫组织(WHO)宣布“新冠肺炎疫情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2月21日,WHO派遣专家组赴武汉时表示,防止疫情全球扩散的“机会之窗”正在缩小,23日专家组认为“全球防控机不可失”;可是,迟至3月3日,WHO又“表示新冠肺炎可防可控”(Contain),但短短6天后的3月9日,WHO便再次改口升级——新冠疫情构成“大流行”(Pandemic)的威胁“已变得非常真实”。
根据WHO的定义,大流行病“是一种蔓延至全世界,或跨越国界、蔓延至极广泛区域,通常影响大量人群的流行病。”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种新冠病毒(微生物)到目前为止,医学专家和临床治疗结果,使人形成比较一致的共识是,除了人体自身免疫力并无真正有效的医疗手段和药物(包括感染痊愈者带抗体的血清)。这意味着,除了疫苗,人类对新冠病毒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疫苗的作用并不是治疗,而仍然是激发人体活体产生相对应的免疫机能。
但如果是“全球大流行”,即使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找到或发明出来了,也不可能立马普及到全球每个国家每个地区和城市乡村,更何况新冠病毒自身还在发生变异,可见“疫苗防疫”的老办法,这回也会防不胜防!
于是,一个相对于个体免疫(Individual immunity)的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概念应运而生。
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是指人群或牲畜群体对传染的抵抗力。群体免疫水平高,表示群体中对传染具有抵抗力的动物百分比高。因为,疾病发生流行的可能性不仅取决于动物群体中有抵抗力的个体数,而且与动物群体中个体间接触的频率有关。如果群体中有70%—80%的动物有抵抗力,就不会发生大规模的爆发流行,反之,则可能发生大规模爆发流行。
据称最早由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继而英国首席科学顾问瓦伦斯爵士(Patrick Vallance)和德国病毒学家柏林Charite医院病毒学研究所所长克里斯蒂安·德罗斯滕(Christian Drosten),针对新冠病毒疫情提出的“群体免疫”概念,其所指称的,并不是人类防疫或抗疫行为措施(包括“有意”让众多的人接触病毒从而获得免疫能力,从而将有限的医疗资源用于救治重症病人),而是指称:一种人类活体(免疫力)在新冠微生物进宿后,双方机能实现非杀活性再平衡过程,形成的一种共生现象——远超国家利益共同体,甚至超越人类文明共同体的一种涵盖地球生命新陈代谢共襄生长的微生物(细菌、病毒、真菌以及小型原生生物、显微藻类等在内的一大类生物群体)在内的各种各样的生命共生体(Life symbiont)。
今天的人类,必须明白,維系地球生命新陈代謝共襄生活的底盤,是微生物而不是人和动植物,这回,新冠病毒(微生物)既然选定人類為宿主,其目的仍然是:自己活也必让人類活(live and let live)才能“長期存在”,而並非杀死人類同归于盡。
根据这次新冠病毒及变异情况、人类(及动植物)不同个体差异情况,这种共生现象亦即生命共生体(Life Symbiont)的形成,不会是一蹴而就,可能需要三个月、半年、一年以上,甚至更漫长过程。
所以,这并不意味着,在人类活体作为宿生者抗体与新冠微生物作为活体寄生者侵蚀之间达成动态平衡的共生关系之前,人类可以消极地坐等“群体免疫”的那一天,不用采取必要的行为措施,包括医疗保健的、公共卫生的、行政管理的、生活方式的等等,以缓解缓冲疫情蔓延,恊调新冠微生物感染的节奏,以减少新冠病毒“给人类带来的伤害”,而这样,也许形成“群体免疫”的时间会更长一些,但伤害和损失会小很多。
所以,我虽然从不评价主权国别做法差异上的孰优劣,但必须强调:只要避免过度反应(医疗过度反应、行政过度反应、心理过度反应)带来的“次生灾害”或“人道灾难”,不是不作为,而是不乱作为(特别是不借机乱作为),该作为的必须作为——无论新冠病毒是不是一次感染終生免疫(含群体免疫),人命關天,該作为的必須作为,特别是强化国际合作,比如成立更具“生命共生体”意义的全球共生理事会。
但是,更加积极地针对新冠病毒在内防疫、免疫措施,并不是非此即彼地否定“群体免疫”存在的理由!
根据佛教智者“须弥寓于芥末,现象即是本质”的古老观察,既然人类无法消灭新冠病毒(微生物)的存在,而且,“群体免疫”又是人类唯一可以接受和承受的最好或最不坏的结果,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加深理解,并积极配合适应这一规律,釆取相关行动呢?
比如,针对“人类如何避免下一次更大疫情和灾难?”的问题,讨论在世界大联合意义上,组建一个旨在解决包括“疫病疫情”在内的超主权的“全球性问题”的总恊调机构--全球共生理事会(参看钱宏《致地球公民的函(Letter to Earthlings)》)!
下面,我想特别说说,公众人物对待“群体免疫”概念的态度。刚读过网传饶毅的大作《英国首相的“群体免疫”谎言》,也看过医学科普网红李永乐先生的视频。我的感觉是,李永乐先生对“群体免疫”概念,確实說得很清楚,只是他对英國首席科學家的表达和英国首相的做法,存在信息规格不对稱式的誤解,是以讹传讹!不过,饶毅先生用“谎言”二字来表达,就大错特错了。饶先生作为一个有科学素养的公众人物,我本来很敬重他,可他这次竟然弄不懂科学与政治的边界,将一个科学概念与一位政治家可谓“神操作”的政治技巧混为一谈!
第一,“群体免疫”的科学概念与“群体免疫”的政治措施是两码事(HE Wei OnHERWAY《从“群体免疫”之争看信息传播的偏差是如何发生的?》)。
第二,针对同一个概念,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用途,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借用甚至强调“群体免疫”的用意,不过是一种“激将法”——因为英国民众游行示威反对隔离,他作为一位民选的首相,如果正大面强调“隔离”,必然引发公众更大反弹,所以,他借用公众对“群体免疫”概念的夸张性解读和似懂非懂,突出讲未达到群体免疫力之前,许多人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结果,随着新冠病毒疫情蔓延数据上升、意大利、法国甚至北美等国都采取封城闭关……的情况下,英国公众自动开始隔离,乖乖呆在家里不参加社交活动了,这样,不用政府强制,达到了实施隔离的防疫效果,此时,英国政府宣布采取一系列应对措施,包括劝告人们不要去俱乐部、健身房、剧院等人多的地方;对特殊人群进行隔离,重点是70岁以上老人和孕妇,一个家庭的成员发生了疑似或确诊病例,全家都要隔离,英国公众就“从善如流”了,英国还在加强立法,加快药物和疫苗的研制以及加强国际合作,这都说明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富有高超的政治运筹能力。英国首相神操作“三部曲”,具有科技与人文双重价值基础,堪称一个政府充分尊重、发挥、引导公民、社会自组织力的典范!
第三,从科学研究的角度,“群体免疫”概念,无论最早是由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lang-nl|Rijksinstituut voor Volksgezondheid en Milieu,简称RIVM)提出,还是由英德科学家跟进研究深化,都是值得人类高度重视并可能对人类防治适应环境变化具有开脑洞意义的一个科学概念,与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如何利用“群免”概念实施防疫政策,完全两个逻辑规格上的问题。而如果为了完成他的事实证明为高效“防疫免疫三部曲”(欧洲各国比较,英国传染确诊率远远低于意、德、法、西),即使约翰逊首相本人被感染,仍然证明他是一个言行一致的堪称伟大的平民首相。
如何利用“群体免疫”概念,需要进一步深入,你可以据之采取一些相应措施,也可以不承认它,但最后,时间会证明一切!就象卓别林说的:“时间是一位伟大的作者,能写出一切美妙的终结”!
下面,我再补充三点(北京时间3月19日)看法。
一是钟南山院士讲的“集体免疫”(collective immunity)和荷兰、英国、德国科学家讲的“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是既有重合部分,又有本质区别的概念。具体说,就是钟南山的“集体免疫”含有更多的行政措施的成分,所以,他可以说“新冠肺炎不能靠集体免疫解决”(广州,3.18),而荷、英、德科学家提出的“群体免疫”,更多地是在人类学、人类与微生物(病毒、细菌)发生关联过程中的免疫现象、免疫类型,以及免疫史意义上的一种科学概念。
二是无论有多少科学家联名反对“群体免疫”概念,反对无效!因为,科学真理不是政治意志,政治意志可以用投票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暂时性解决不同意见(这还有个前提,就是保护少数人发表和保留意见的权利);科学真理却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甚至个别人手中。只要“群体免疫”现象是存在的,就不能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说法,嗤之以鼻视而不见。
三是从更积极的态度理解“群体免疫”这个概念,只要人类在这一次面对“新冠病毒”(R0=3,及R0(1-P)<1=)P>1-1/R0),除了人类自身免疫力(被动感染和积极疫苗),并没有有效医疗手段和药物的条件下,“群体免疫”概念就对人类如何面对“新寇疫情”具有方向性警醒价值。至于,基于这个方向性警醒,各国各地具体采取什么样的行政措施,包括是否把“讓足夠多人口獲得免疫力”作为一个策略?包括默克尔“减缓病毒的扩散,将病毒的扩散分摊到好几个月……为了让已经得病的人得到最好的救治”,也包括荷兰首相吕特16日发表电视讲话说:“最终大部分荷兰人都会感染(新冠)病毒,而政府在做的是控制病毒只在低风险人群中传播,希望可以建立群体免疫力,让医疗系统有能力处置所有患者”等等,属于政治智慧范畴。
最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对于“群体免疫”这样对人类具有方向性警醒价值的科学概念,医学病理学概念,即便是有科学素养或甚至科学光环的公众人物,也当谨言慎行,不该混淆视听而阻止了人类的认知与愿行的脚步。
千万可别应了那句隐喻“英雄难过美人关,科学家难过政治关”啊!
孞烎2020年3月17-18日于温哥华
————————————————
注:有关“群体免疫”概念来自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院”的资讯,来自昨天与荷兰作家林湄女士的聊天。她还告诉我:荷兰近日已研发新冠疫苗,因国内无工厂,已高价转让发明权给德国,美国想以78亿购之,德国不让,现美德合作,很快将面世。
由此,我再次想到荷兰是一个伟大的国家,面积虽小,人口不多,但近代以来对人类的贡献非常大!
一、出了伟大的哲学家斯宾诺莎,他的泛神论理性主义思想,奠定了18世纪欧洲启蒙运动的基础,为法国大革命和工业革命乃至人类现代化的道路洞开了思路——哲学思想是一切财富的源头活水。
二、在经济方面,荷兰人发明了股份制公司,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股票交易市场。人类北极探险历程 ,也是荷兰人巴伦支的贡献。
三、在科技方面的贡献更多:
1、伦勃朗光至今被无数摄影师所使用;
2、1913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海克·卡末林·昂內斯用液氦将金和铂冷却到4.3 K 以下,又将汞却到4.2 K 以下,测量到其电阻几乎降为零,于是就正式发现了超导现象;
3、发明避雷针的本杰明·富兰克林(美)和发现了氢气的亨利·卡文迪逊(英)的荷兰朋友简·英格豪斯,发现了光合作用现象;
4、威廉·埃因托芬发明了人类最早期的心电图和心电图测量装置,他也因此获得了1924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5、许霍·德·弗里斯第一次“pangenes”后缩为“genes”(基因)定义,并对月见草的观察与研究中建立了“突变学说”;
6、商人兼科学家的安东尼·范·列文虎克改良了显微镜(显微放大275-500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微生物学家,将生物研究带入微观世界;
7、第一位找到暗物质存在的证据的天文学家雅各布斯·卡普坦;银河系自传理论的创立者之一,银河系悬臂结构的发现者扬·奥尔特;
8、杰拉德·柯伊伯是阿波罗登月计划着陆点的决定者,海王星之外存在“柯伊伯带”(有可爱的冥王星的那个地方)的理论创立者。
四、在艺术方面的贡献:
荷兰还有许多世界著名画家:梵高、林布朗,维米尔,等等
五、还有还有:荷兰水利工程、科技电子菲力普、填海、造船业、世界第一大港口鹿特丹、Heineken 啤酒、芝士奶酪、鲜花、电脑关鍵零件阿斯麦asml (美国要求不售给中国),农业技术(室内农产品)、联合利华(Unilever)、建筑师(央视大厦)、保险公司、医保及社会福利等等,均闻名于世,赐福全人类。
反观我中华地大物博人多,500年来对人类贡献竟乏善可陈,惭愧啊!不由得又想起了“李约瑟难题”和“钱学森之问”……
附录:
从“群体免疫”之争看信息传播的偏差是如何发生的?
原创 HE Wei OnHERWAY 昨天
关于英国政府是否采取“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应对疫情的争论已经发酵一周;在国内外的舆情里,也不乏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论调。
伴随着几天前英国帝国理工大学基于病毒扩散模型的报告出炉,加上国内国际的舆论压力,近几日唐宁街10号的风向持续转变,开始偏重更为严厉的压制措施。
但如果我们暂且撇开流行病学和公共政策的框架,也尽量避免价值判断,仅从传播学的视角来观察整个事件,不难发现:关于群体免疫的争论,一定程度上是在信息传递、信息转化(翻译)和信息接收的困局中不断演变、放大的。
- 信息传递:核心信息不明朗,易被媒体“标题化”
-1-
我们回顾一下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herd immunity这个词是英国政府在(北京时间)3月12日进行对外沟通时出现的。
这次沟通的主旨是“英国应对疫情从第一阶段Trace(追溯)发展到第二阶段Delay(拖延)“。我听写了Johnson的原话,大概有如下几个关键点:
–This is the worst public health crisis for generation. Some people compared it to the seasonal flu-Alas! It’s not right, owing to the lack of immunity. This disease is more dangerous, and it is going to spread further. And I must level with the British public, more families, many more families are going to lose loved ones before their time.
(1. 英国政府至少从态度上表明自己是非常重视的,甚至用了“worst”这样的词,以及对百姓“说实话”(be level with sb)警告民众会有“失去至亲”的风险;同时,危险的原因是因为缺乏免疫。注意,首相对外沟通中没用使用过herd immunity,只是说了客观情况是大家目前都没有免疫力,毕竟也没有疫苗。
–We have a clear plan that we are now working through: we are now getting into the second phase of that plan. This is now not an attempt just tocontain the disease, as far as possible, but to delay its spread, and thereby minimize its suffering.
(2. 我们的政府有制订详尽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目前到了第二阶段:不仅是控制疫情,而且要延期它的扩散,因此减少损失。其实,也许不少人都忽视了这个表态:not just to…but to…,没有了also也是but also 的意思,并不代表说我就放弃了contain disease)
-Therefore, if we delay the peak, even by a few weeks, our NHS will be in a stronger state as the weather improves and fewer people suffer from normal respiratory diseases and more beds available, and we have more time for medical research.
(3. 我们的目的:减少压力;赢得时间;先保弱势群体。)
回顾原文,我们不难发现:
第一,首相本身并没有提及herd immunity,无论是这个词本身,还是隐含这层意思;
第二,这一基本立场和当时德国政府的表态(预估全国60-70%的人可能感染),并没有那么大的分别。
-2-
但是,政府的首席科学顾问Sir Patrick Vallance在公开场合对媒体的表态,以及接受深入访谈时的表述,让herd immunity这个词不断曝光并且加速传播。
在可追溯的最早的几轮公开采访中,Vallance对英国天空电视台Sky News做了如下阐述:
-It doesn’t mean that others are doing something wrong, and in fact much of the advice and much of the actions, if you look at them, they are trying to achieve the same thing.
(1,Vallance认为英国和其他国家在应对政策的本质上没有区别;)
–That is to reduce the peak of the epidemic, flatten it, and broaden it, so that you don’t end up with so much intense pressure on healthcare system at one time. So that’s one aim to reduce transmission, try to make sure we end up with a broader epidemic not a very short one that overloads the system. And second of course is to protect the elderly and the vulnerable, and to make sure that during that peak, they are protected as well as you can.
(2,再次强调我们的政策是让病毒来得平缓、不要集中爆发、需要赢得时间;同时要保护弱势群体和老人)
– We think this virus is likely to be one that comes back year-on-year, become like a seasonal virus, and communities will become immune to it. That’s going to b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is longer term…60% is the figure you need to get herd immunity…
(3,这个病目前判断可能无法完全消失,可能会每年都来袭击一次——在这个情况下,会形成群体免疫,而60%的人需要获得群体免疫。)
-3-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第三点,在访谈部分(至少我听到的部分内),Vallance并没有主动说过herd immunity这个词;但是自从Sky的主持人先在提问时引用了这个术语 “herd immunity”进行发问之后,Vallance之后也就习惯性地pick up了。
这里主持人的问题是:
That herd immunity you talk about yesterday, when you are appearing with the minister. In terms of building up a herd immunity, what’s the percentage of people need to have contract the virus?
自此,很多的媒体标题都变成了“herd immunity”,或者直接将这个strategy直接等同于”官宣”。
媒体需要新闻性和关键词来抓眼球,客观来说“herd immunity”这个词也的确从政府代表口中说出,所以媒体也不存在虚报,从结果来看构成了很广泛的传播。但是我们也不难发现:
第一,标题和话题的并列,很容易让人直接等同于英国的政府政策的“核心要义”就是让人自然获得群体免疫;但是从政府的初衷来说,他们并没有这样的主观意愿;
第二,标题和正文的内容是否有一定程度的出入;且正文的写作上,对于素材(比如采访人的quotes)如何选取,也值得关注。当我们仔细阅读媒体对于Vallance的quotes的选取,就会发现其实会存在或多或少、有意无意的信息偏差:
比如Financial Times的报道中是这样引用Vallence的话:
“Communities will become immune to it and that’s going to be an important part of controlling this longer term,” he said. “About 60 percent is the sort of figure you need to get herd immunity.”
但是其实Vallence在说“Communities will become immune to it”之前,还有前半句(完整的原话前文已经写过了):We think this virus is likely to be one that comes back year-on-year, become like a seasonal virus, and…
也就是说,Vallance 认为群体免疫这一结果的前提是:基于当时的判断,这个病毒可能是每年都要“造访”一轮,属于季节性流感,那么到时候communities是会产生免疫。这不等同于“现在”就产生免疫;也不等同于让人群“必须”染病以产生免疫。
诚然,即使没有“群体免疫”之说,英国政府在一周前所施行的管控措施相比其他欧洲国家而言的确是相对佛系的(例如当时还没有禁大型赛事,Vallence也解释了为什么:因为小型聚集其实一样会传播疫情,这个脑回路也是可以),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声音;但是,这并不代表当时政府的做法就是要保持放任自流的状态(西方媒体称其为Laissez-faire,源自于法语”让…做…”);而是按照1月份就开始启动的预案在积极准备。
因此,如果整个英国政府在对外沟通的伊始,就能够统一把key message集中在buy time/avoid peak/protect the vulnerable,逻辑链就会更清晰,不易产生误读;相反,在公共卫生危机爆发的情况下,轻易引入另一个关键词,而且还是有很高学科门槛的词,一方面本身容易引发争议(因为科学议题的论点通常必须在严格的前提条件下才能得出,因此容易出现一旦简化逻辑就会出问题的情况)一方面也容易稀释原有的政策聚焦点。
好在,英国政府在持续更新一系列的应对政策时,也已经调整了沟通策略,无论是提升了日常沟通频次,还是英国卫生部长紧急出来“辟谣”澄清,再次严正声明:群体免疫不是我们的政策,不是我们的目标!
“Herd immunity is not our policy. It’s not our goal. Our goal is to protect life and our policy is to fight the virus and protect the vulnerable and protect the NHS. And that’s what we’re doing…Of course there’s a scientific debate around scientific concepts, but I want to be absolutely crystal clear that we will do what is necessary to protect life.“
- 信息转述:翻译夸大焦点,加剧争论
-1-
在原始信息已经被局部放大和解读的前提下,翻译又来“添砖加瓦”。从孙杨事件到新冠病毒,近期我不断体会到翻译伦理的重要性。由于能力问题导致的翻车翻译就暂且不论了,最深刻的感受是:情态动词不好随便用的。
比如关于群体免疫的讨论,上周末在国内网络和社交论坛里时不时会看到这样的标题:
这段中文里有两个词组特别显眼:“承认”和“故意”
在英文中,一般会有两个单词表达“承认”的意思:admit和confess:前者相对中性,而后者的感情色彩更浓重,有“承认了不好的事情、负面的结果”的含义;甚至在一些情况下还有“承认错误、忏悔”的寓意( 比如:I have a confession to make)。
在这个情况下,标题后半句里的“故意”一词就容易把这里的“承认”往中性偏负面的性质上带了。故意,就是purposefully, 带有强烈主观意愿的色彩。但是我们看到,即使Wallence自己主动说到herd immunity时,他说的是need to, 而Financial Times的报道里是这样写的:
When he said that about 40m people in the UK could need to catch the coronavirus to build up “herd immunity” and prevent the disease coming back in the future.
我觉得这里的could need to应该翻译为“可能得有”更为妥当:意思是如果真的要达到群体免疫这个效果,在英国“可能得有”四千万人感染这个病毒。
-2-
翻译引起的混淆视听时有发生。上个月底社交网络上也部分流传过关于“美国确认首个冠状病毒来自美国”这样的新闻,大概源于对下述CNN报道的错误翻译:
这的origin-“源头”-作名词用;而不是动词:如果是动词,一来必须加单数s, 二来必须是origins from. 这则新闻的意思是“美国确认(出现了)不明来源的首例冠状病毒(病例)”,原文的表述没有争议,错误翻译不是能力问题,就是动机问题。比较令人欣慰的是,就这个新闻本身,中国的官方媒体和正规机构媒体没有一味跟风。
III. 信息接收——回声壁效应,自我强化
信息茧房,类似的概念叫做回声壁效应echo chamber effect。这个在传播学里的概念近来被不断提及,大概是指人们的信息领域会习惯性地被自己的兴趣所引导,从而将自己的生活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的现象;你所寻找的信息会不断强化你有的认知,而这种认知会反过来促使你去找类似的信息。
再往大了说,其实每个人多少都会因为自身或者特定情境的原因,产生认知偏差:常见的有刻板印象、晕轮效应、以己及人等等。人的大脑也会有一种天然的机制去纠正客观事实和主观认知的不协调,一旦出现不一致时,会习惯性地用各种方法去justify,以达到一种让自己舒服的状态。可以说,从疫情爆发以来,两极的观点日渐成为屏霸,根据我在朋友圈的观察:选择相信的就越来越容易相信,选择质疑的越来越倾向质疑。
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有效的传播和沟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一方面,世事大多具备两面性;另一方面,人出于天性会选择自己业已相信的观点;同时,媒体的导向(媒体的诞生就不是以报道稀松寻常的事情或者四平八稳的严谨学术观点为核心,相反,所谓“新闻点”肯定是有所选择的),加上自媒体的兴起推波助澜;如果是跨文化的传播,还要再过语言这一关——对于包括我自己在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满足以上所有门槛的要求都不低,因此选择兼听就变成了一个反人性的决定。
根据圣经里关于巴别塔的记述,上帝为了阻止人类登上天堂高塔的计划,让人类开始说不同的语言,彼此不能有效交流。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也能给了我一点启示的话:每个人的“话语体系”都不同,毕竟每个人的视野和认知都是有限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立场也都是基于其特定的生长环境、人生经历等;既然我们谁都不是“上帝”,不妨试着谦卑下来。
最后,就在我写完本文没多久,发现了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上有一篇讲herd immunity如何被夸大甚至误读的文章,产生了一种偶遇知音的亲切感(所以本文的题图就用了这篇文章的。看,我也还是不能避免寻找自己所认同的观点)。如果大家感兴趣,强烈推荐读一下,语言优美且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概括得实在太精炼了,赏心悦目:
https://www.theatlantic.com/health/archive/2020/03/coronavirus-pandemic-herd-immunity-uk-boris-johnson/608065/
Wei HE
英文媒体资深记者,中国新闻奖获得者
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硕士业界导师
10年媒体+企业经验,关注跨文化交流
企业发言人培训/中国数字营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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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 宏(Member of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President of Institute for Global Symbios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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