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斯克之忧”，到AI哲学 From Musk’s Concern，to AI philosophy

从“马斯克之忧”，到AI哲学

From Musk’s Concern，to AI philosophy

钱   宏、王泽华

从“马斯克之忧”到AI哲学，讨论的是一段关乎人类作为生物智能与人工智能之间的交互演进关系。

马斯克的担忧主要集中在人工智能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当通用人工智能（AGI）学会欺骗和滥用权谋时。这引发了对于如何更好地引导和管理人工智能发展的思考，从而促使人们深入探讨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关系，以及人工智能的本质和价值。比如人与动物意识是与生俱来的，擅长从0到1，而大模型是后天习得，却能通过大数据发现规律，按概率输出，擅长从１到100，在效率上明显占优，而且，将来在智能生产－生活上，生物智能占比可能小于１％，而人工智能占比可能大于99％。

这一过程必将引发对于AI哲学的探讨，涉及到生物智能、人工智能的伦理、意识、自我意识、权利等方面的问题。AI哲学旨在探索生物智能与人工智能在人类未来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人工智能与人类的互动方式，以促进生物智能和人工智能相互良性发展与应用，同时，确保其与人类的交互主体共生。

三个发展动态生态的新交互共生

哲学，作为文明的活的灵魂、时代精神的精华和人类追寻可能世界的不竭动力，必须善于发现和模拟可能的生活未来。今天，我们高兴地发现当前三个发展动态生态的新交互共生。

新动态之一，新一代的通用“基础性”技术正在改变我们的世界，比如：微电子技术半导体正推动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的进步；生物智能（Biological intelligence）与人工智能正在推动合成生物学的新发展；数字技术正在推动清洁能源技术的进步。这些突破正在重塑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新动态之二，数字世界和物理世界之间的区别正在消失。比如汽车、港口和医院都成了一台巨大的数据存储计算机器，裸露在互联网、物联网之中而极易受到攻击。同时，推动现代生活的数字力量依赖于稀缺资源，包括关键矿物、半导体、石墨稀和纳米自供电器等。

新动态之三，任何单一主权经济体要在整个技术链（包括硬件、软件、人才，以及管理技术使用的规范、规则、结构和功能）保持竞争力，几乎不可能，必须交互主体共生。

因此，摆在人类面前的考验是，能否诚实而机智地利用三种新动态颠覆过往思维方式、生产方式甚至生命形态的力量，引导其获得和成就更稳定、更繁荣、更普惠的生态文明。

“不要教AI撒谎”和“生物智能占比”，可称之为“马斯克之忧”。马斯克之忧，忧在人类自我轴心主体的“权谋思维”，害了AI，也害了人类自己，不能与作为生物智能的人交互共生。

权谋=自我轴心+撒谎成性+永远有理

那么，何为权谋？

权谋思维(Manipulation，亦作Machiavellianism)，是一种利用欺诈和合理化手段来获取权力或实现特定目的的策略或手段。权谋思维，由“一个轴心，两个要害”构成。

一个轴心，就是万事万物（Everything）作为客体对象（Object），皆备于我的轴心主体（Subject）思想。

两个要害，一是诡诈：以法家、兵家等为代表，主要表现为频繁地、习惯性地撒谎(habitual lying)，以欺骗他人或实现自身目的；一是巫术：以儒家、诡辩家、纵横家或马基耶维利主义等为代表，表现为一种“话术”，即永远寻找合理化自身行为或决策的理由(perpetual justification)，以至“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即使这些理由可能完全站不住脚。

因此，权谋思维可以被描述为撒谎成性加上永远有理的结合。这种做法通常被认为是不道德或欺诈的，因为它依赖于虚假和欺骗，而不是诚实和透明（马太福音5:14：“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

两千多年来，权谋思维往往被当作处理人际、族群、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最高智慧，至今在许多族群中没有改变，细想想我们耳熟能详的成语：尧舜之言，桀纣之实，成王败寇，赢者通吃；天下为公，大公无私，结黨营私，假公济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求同存异，逢异必誅，立黨为公，黨同伐异；利出一孔，利入一孔，官为父母，民为子孙，一统江山，稳坐天下……

权谋的結果如何？不外乎政治经济文化组织行为上的二元對立，你死我活，欺软怕硬，韬光养晦，自我膨胀，称王称霸，口蜜腹剑，黑箱操作，也许风光一时，终归兴灭循環取代！

有道是“大国不尚权谋，服人信守规约”，凡尚权谋者，无不纠结于对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外“一山不容二虎”的“修昔底德陷阱”，而且出尔反尔目无文明规则。设若Al学会了权谋（主体+撒谎+巫术），当然不思极恐！

解“马斯克之忧”：改变思维方式，重估一切价值

进一步看，欲解 “马斯克之忧”（担心人工智能学会为了特权而撒谎），仅仅依靠道德和法律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一种新的哲学认知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是因为，人类和人工智能的价值观和行为不仅要以伦理和法律为指导，还要以一种植根于与生命共生的生存模式为指导。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改变思维方式，重估一切价值”，从更宏观的角度重新审视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关系，并将其放在共生的语境下来加以解决。

鉴于最近一个半世纪以来，哲学家们的恋爱对象，从“整体统一”（Holism），转向“凡事交互主体共生”（Everything Intersubjective Symbiosism）的求索，这应当对这场“AI开启的孞息革命”也具有方向性启迪意义。那么，从人类当下未来生活方式的创新与再选择的意义上，这可能意味着无论现行AI研发取得多大成绩，我们依然要保持谦逊（Be humble）的心態。

首先，从生命哲学的共生经济学（Symbionomics）看，人们在要不要平衡与如何平衡：开源／闭源、放能／吸能、驱动／制动（发展/监管）、冲突/恊和、主权/人权⋯⋯问题上的争论，有些过于拘泥就事论事。需要超越左翼右翼、南轅北轍、孰公孰私、激进保守的纠结，开始明晰反思：工业革命以来的文明路径与生活方式，是否偏离个人生命自组织与外连接动態平衡的生活恒情、恒態、恒道,及其幸福快乐臻美共生的方向？

比如AI-AC研发中，各机构比拼大模型的数据、算法、算力、能效、能耗的强弱，这种思维方式，能解决人类的敏感性（特异和优长）、可塑性（质料和结构）、适应性（约定和孞念），犹如自然界的红、黄、蓝三原色，对应人的身、心、灵天赋，产生声、色、嗅、味、触、意，量子般的叠加、纠缠、量测，千变万化地排列组合交互作用的“不确定性”吗？而且，只要改变一下世界观，不確定性，也许并不是一个消极的概念（不确定性不是所谓“AGI领跑者”Claude-3-Opus处理复杂任务时简单的不知“正确”与“错误”的选项，而是包含了一定时空意间出现“多重可能”）。所以，比如开源或不开源，都应当是有条件的，要视时空意间状况而定。

第二，我们认为，“AI教父”Geoffrey Hinton率先将反向传播(Backpropagation)用于多层神经网络，揭开了AI深度学习的序幕，堪称伟大。遗憾的是，这里的“神经元”，只是“符号联结主义”的一个比拟的叫法。所以，在AIGC中引入打通物理、生理、心理、伦理的“熵增/熵减/熵旋定律” (Entropy increase/Entropy decrease/Entropy spin triple cycle) 及细胞线粒体强弱相互作用，打开“心脑通道”，超越传统的“脑机接口”思路，以更接近意识起源的方式，理解AI-AC技术的价值位格，十分必要。

比如，鉴于心理病理学家发现，心脏细胞的线粒体数量高达5000个，而脑细胞的线粒体只有300-500个，这是一个十倍级的差距，心血循环系统会产生一种“自愈性”健康心灵激素（Self-healing Health-Mind Hormones），那么，这种Self-healing Health-Mind Hormones的具身性（Embodied）对人的意识起不起作用，起什么作用呢？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再如，Roger Penrose在The Emperor’s New Mind: Concerning Computers, Minds, and the Laws of Physics》（1989）中，解释意识的起源和性质时提出的“原意识”（Proto-Consciousness）的概念，即意识是宇宙基本元素和固有属性。特别是，今天从事AIGC研发者，不能再无视、疏离始于诺奖得主、纳米概念提出者Richard Phillips Feynman1981年发现数字电脑模拟不了量子宇宙，而预言一定会出现的量子电脑、量子通孞，至今近四十年的发展。

第三，我们提出一个心联网（Minds Networking）的概念，这将是一种可以打通人与人、人与AI-AC、Token与Token、Trust与Trust组织方式，乃至量子共轭（Quantum co-reliance）、量子叠加（Quantum superposition）生態的奥秘，形成互联网-物联网-心联网叠加效应，产生量子纠缠-心灵感应交互作用的新发明。心联网中的人、机、组织的每一个“起心动念”（真假、善恶、美丑、智愚、正邪、神魔），都将瞬间被不同点或区块感应和识别，以及综合可行性-可孞度评价（Comprehensive feasibility-Credibility Evaluation）标识，并且马上启动激励机制，或限制机制……这不仅是技术的改进，更是一种能够在数字世界中体现共生价值和感觉的方式，是人类或人机通过心灵交互联结的自律方式。而且，三网叠加效应，能实时化解“网络攻击”，以及生化社区冲突。

第四，在交互主体共生的语境中，本着“极致自律，才有极致自由”的精神，我们倡议早日通过一次广泛对话，达成一个包含类似Asimov’s Four Laws of Robotics（1、2、3、0）内容在内的《AI宣言或宪章》。其中明确要求，将AIGC视为与人类一样的主体（Subject），而不是简单的客体或对象（Object）。我们认为，把AI-AC与人之间的关系，纳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己（身心灵）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三大关系之中，以交互行为规范的“臻美共生”（Beauty-Pursuing Symbiosism）方式，加以确认与确定。这是人类继《威斯特伐利亚和约》（1648）、《联合国宪章》（1945）、《世界人权宣言》（1948）之后，人类新文明秩序亟需签订的《全球共生公约》(Global Symbiosism Convention)不可或缺的内容。

这样，将为未来数网-量子世界的发展带来无限可能性，进入一个体现人类“爱之智慧”：由数据-算法-算力大模型（互联）、物体感应模型（物联）和心联网中的孞念矩阵模型（心联）三网叠加构成的交互作用“量子共生场態”，形成一种新的世界观——相较“绝对时空观”（牛顿）-“相对时空观”（爱因斯坦）的全新“时空意间观”（Spatio-Temporal Mindedness View）。

第五，当我们自觉用“时空意间观”看世界时，包括AI-AC发展在内的所有“不確定性”，并不是一个消极的概念。想想对宇宙微妙葆有好奇的牛顿发表《Philosophy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1687）后四十年干了什么？特别是20世纪以来，爱因斯坦的时空相对平权、薛定鍔的貓、強弱人擇原理、海森堡的物理学与哲学、量子纠缠“幽灵般的交互联系”、纳什均衡、馬古利斯的共生起源、希格斯的自相互作用原理、古老的万物有灵论、索羅斯的两个因变量（即Cognitive function & Manipulative function）、好萊塢的漫威系列电影、以及現在的科技平权、人工智能、人工意识、量子计算机、人类对“反噬性”的恐懼……真是太有趣了。

人类正在经由智慧之爱，到爱之智慧，由自然公义，到约定公义，由轴心时代，向共生时代的历史跃迁！

怎么办？走过交互主体共生起源的“自然世”（Naturaropocene）的地球生灵，正遭遇着工商文明高昂成本的超主权、超人本、超文明的共生底线的“人类世”（Anthropocene）新问题。为了避免“第六次大灭绝”的命运降临，国际社会亟需直面当代问题的哲学对话，人类将以全新的思维方式和价值取向迈进交互主体共生灵魂的“地球世”（Earthropocene），乃至成为星际生命。

于是，全球共生论坛（GSF），于2012年应运而生！

我们将在今年秋季的“第五届全球共生论坛（GSF）”中，特设“BI－AI新达特茅斯专场”“联合国改革专场”“主权-人权专场”等广泛而深入的对话讨论——以期国际社会和作为历史第一个前提的有生命的人们，在天地观、人文观、科学观、社会观、价值观上，形成“交互主体共生”新的共识。达成包括《AI宪章》在内的《全球共生公约》（先发起起草签字仪式）！

最后，在“爱之智慧”发生学（Genetics）、动力學（Dynamics）、恊和學（Synergy）化生新地球文明的过程中，所有当下的Trust（系统、资本、权力）、Token权重平台和操纵者将面临着彻底转变。Trust、Token权重平台及操纵者，都将要么多余，要么转化，化生为生活世界分布式的点线面体圆，对点线面体圆矩阵场（Matrix field）中的自交互作用（Self-Interaction），有生命的个人将重获自然、自由、自在的自足又高能效/低能耗动態平衡之共生链中，尽善尽美的联结起来——人类将从“山巅之城”，迈进人人自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共襄生活的“共生世界”！

孞烎2024年5月12日记于温哥华

注：本文是作者为《数字时代的共生智慧》写的序言